张慧邃：在线教育的量变到质变
2016.11.11
在今日的 GET2016 教育科技大会上，腰果公考创始人张慧邃带来了名为“在线教育的量变到质变”的主题演讲，从腰果公考 3 年的发展历程，分析了在线教学的现在与未来的可能性。
张慧邃认为，当前的在线教育尽管受惠于海量用户的优势，但也存在着不少问题：
- 伪互动：文字刷屏有氛围，没效果；
- 缺个性：百、千、万人同班在线，谈不上个性化；
- 低出勤：课再好，架不住缺席，课越上，人越少
- 弱课后：下课即结束，课后没约束
- 错套路：超长课时，无限回放， 附赠大量图书……没作用；
学生越多，课程体验越差，是目前 B2C 网校最大的瓶颈。对此，腰果公考的在班级容量、课程内容、课后练习、批改互评、课堂互动等内容进行了优化。
对于未来，张慧邃提出了自己的展望：
- 在线课堂更好的互动
- 在线教育教学过程的数据化和质量控制
- 高效备考的策略工具和 AI 的应用
- 适当的场景下的线下学习
以下为张慧邃的演讲实录：
其实 GET 教育大会已经开了第二届了，今年的场子比去年更大。今天我准备了一些具体一点的东西，来讲一些业务如何落地的事。
首先，我简单和大家回顾一下在线教育和我们腰果公考的 2013 到 2016 。2013 年有大量的在线教育产品出现，我称为是新选手和老玩家积极地将自己的产品向移动产品迁移和转变。他们大概推出产品的方式有三种。
第一种是内容，典型代表是题库。尤其在我们存在的领域是应试类的考试，而且主要是客观题，尤其是 K12，以客观题或者真题为主要学习内容的场景；
第二个是技术，技术最明显的是拍照扫题，以有一定门槛的技术壁垒来嵌入几乎不可以回避掉的学习的环境，来进入到这样一个场景中，这能够圈到很大的用户；
第三种方式，我们称为运营。这种运营的方式主要是社区，不管是学而思，还是扇贝和流利说。各家在 2013 年推出的产品，主要是通过这三种方式圈流量。
我们腰果公考推出了公务员每人一题，以原创化和碎片化的内容，每天讲一个公务员考试的知识点，给一个练习题，可能每天花五分钟就看完了。因为市场上没有在这种形态下进行学习的工具和产品，所以产生了非常好的传播口碑，以至于我们在公务员考试的赛道积累了一些流量。很快到了 14、15 年，在 B2C 的场景下，在线教育的流量已经很大了，大的赛道有几千万用户的产品出现，小赛道可能百万级的用户出现了。
但是，所有的在线教育机构或者产品当时普遍的情况是不知道怎么赚钱，因为有流量，学生也愿意用，但是没有现金流，一分钱都挣不到。这个时候就会有些人做产品的探索，我们总结，出现了集中方式：
- IAP，做移动 APP 付费。以前拿 APP 赚钱，别人就不下载了，现在做一个高级功能，然后赚钱；
- 自己有流量，没法提供培训服务，导给培训机构；
- 直播和录播；
我们也经历了完全一样的过程，除了 IAP 没有做其他都干过。我们干的结果，是发现导流和广告就不靠谱，但是网校的模式可行，而且直播明显优于录播。
然后到了 16 年，我们看到几乎所有的教育产品，线下的其实一直是挣着钱的。对于线上的产品基本都面临不管是资本方的压力，还是它的流量增长没有那么可观，必须进入到盈利探索。小赛道已经在 14、15 年开始了。大赛道像 K12，像技能型的英语已经进入到探索的方式。网校的模式已经迅猛的发展起来了，已经看到了规模可观的收入。教育的科技进入了新一步的探索期。
这一年我们把直播课程做了三个迭代，师资队伍建起来，招生流程做起来。我们发现必须进入重度的教育服务，我们既然要成为一个教学服务机构，就得把这些事都得自己干。这是我们在 13 到 16 年的过程。我觉得这个事情在职业教育领域基本都差不多，大家都在类似的事情发生。
今天的题目叫在线教育量变到质变。
首先，现在在线教育活跃的有哪些？第一个，大集团的业务。一个礼拜以前，新东方在线新三板上市获批，我们很 High的在好几个群里面抢了红包。它在一定程度一个标记，这个标记在于在线的大集团业务之前可能很小，但是至少现在在规模上它已经可以是一个独立 IPO 的事了。咱先不管新三板这件事情在资本市场是如何如何，但是在线教育在大集团的在线业务达到了新的里程碑，这是一个现象。
我们其实看到了好多独立在线网校的出现。以前网校是传统学校的附属，现在看到很多独立科目的网校都活着，或者做的还不错，在增长。在线教育行业已经起量了，还可以看什么？服务于这个行业的垂直机构有哪些？第一个是直播平台。我们刚开始想做直播服务的时候，我们的直播是租用的第三方的平台。我们花很多时间调研到底用哪家。但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发现其实你找靠谱的直播平台还是挺难的，或者你能支撑多少用户在线，你的成本怎么样，CDN布点怎么样。但是到现在，我们发现直播平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有十几家专业提供教育指向的直播平台在，而娱乐类的直播平台可能是几百家的状态。所以说直播平台为什么这么多的出现？是因为在线教育行业的需要。第二个行业媒体，像教育大会能开第二届这样，至少这个行业的活跃机构很多，那么多 CEO 和高管参加就能说明这个问题。第三个资本，垂直教育的资本出现，说明在线教育已经达到了新的高度。
在线教育服务的学员是怎样的？像我们这些相对垂直的职业教育赛道，腰果公考有 600 万用户。我们觉得小赛道可以达到百万级用户已经是比比皆是，这些很快会进入千万级的规模。大赛道， K12 ，他们已经过了千万，向亿级的用户迈进。不管付费不付费，但是已经到了这些用户。而对于付费学员，是真正花钱买了你系统培训课程的学员，在腰果已经是几万的学生了，而且是一年之内。像公务员考试赛道，一年的服务量也就是万级。这些学生是从哪里来的？一部分是存量转移，原来报地面班，现在觉得线上很方便。还有增量，这个增量来自于这些学生压根本来就不会报班。他不报班的原因肯定很多样，一个是贵，超级贵。还是在垂直赛道里面，不可能在每一个落地的地点都会有优质教育机构存在。这些学生在有了在线教育这种手段以后，以前不报班的现在报班了，这会提高在线教育的小的垂直领域的参培率。
再看一看从业的师资。这里面先谈一下认知的转变。做在线教育，我们决定向教学服务转移的情况下，我们会看到提供这个服务，需要的一个特别重要的资源就是人，就是老师。我们曾经是一个纯互联网团队，在我们做 APP 的场景下并没有大量的内部师资，因此特别急切于找到老师。作为一家 B2C 网校不停地吸引这些老师来到在线的场景中，这个过程我们在干，所有的 B2C 网站都在干。
还有 O2O 潮。不管 O2O 潮弱了还是怎么样，它客观留下的遗产，不管是公立的还是私立的，首先是带来了独立老师，独立老师给大家带来的影响力和输出能力越来越大。
有一小部分是第一份工作。学生在找寻第一份工作时，肯定会有一定几率落到新的产业里面来。我们发现在新找工作的这些人群里面，他们会更认同在线教育企业。他们本身是网络成长起来的一代，他们本身先天认可在线教育的方式，相比传统教育更有未来，更适合他们。而在传统的地面培训场景下，他们能够感觉到自己未来的成长就会相对小一些。所以在应届生的场景下会更愿意加入这个企业。而且这些人是白纸，不会有地面培训机构的工作流程带来的定式，而直接投入到在线教育的所有东西推进当中去。
还有专业社群的出现。这件事情以前可能有，但是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现在不管是校长的社群还是老师的影响力，他传播新思想的能力远超以前，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我们认为市场的认知已经改变，在线教育已经起量。
起量了以后，我们是非常担忧的。在线 B2C 网校存在的问题，或者我们腰果看到了一些问题。这是我们上课的截图，同时在线的人数就是5700多人，不是很高。这是同时在一个课堂里同时在线的人。让我想到这张图，这是某培训机构早期的课堂场景，你会发现人很多，坐在后面的人需要看电视，那个老师已经看不清了，很小。当我看到我们的课堂，我立刻想到这个，它其实是海量的学员，而海量的学员带来了非常多的问题和挑战。
- 第一个，伪互动。大家说直播好，直播模式是优于录播的。直播为什么好？大家说直播是有互动的。其实在几千人的场景下互动只有文字刷屏，而且连文字刷屏都看不清。所以只能提供一个氛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这件事跟这个课堂很相似，你坐在后面听课，你睡着了也没人理你，你更多感觉到好多学生都在学，但是你学到了吗？
- 第二个是个性，几万人在线同班谈个性，你逗我吧？不可能。
- 第三个，低出勤，我们的课程质量非常好，老师也非常好，但是架不住学生不来。我们直播课第一堂大概有80%的人，到最后只有30%的人坚持出勤。我们做了很多努力，用其他的数据说明比友商好一些，但是没办法再提升。
- 再一个，弱课后，课后你没办法约束学生。
还有一个错套路，现在所有的 B2C 网校卖课程，我的课程时长，无限回放，附赠大量的图书。越多的学生，你的学习体验越差。这是 B2C 网校存在的最严重的问题。
来说说我们认为这个事应该怎么解决。第一个，因为我们是一个互联网公司，或者说我们曾经是一个纯互联网公司，看看其他行业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借鉴的，大概的宏观思路。在纯的互联网领域，第一个广告，第二个游戏，第三个社交延伸出来的不管是虚拟商品还是会员，这三件事情都是可以赚钱的，都可以成为上市公司。但是这三件事加在一起，和我们现在所有的从业者、投资人、创业者所梦想的互联网能够大于实体经济的愿景是完全不符合的。所以说这三件事只能是最初期的互联网模式，撑不起我们对于这个大市场的愿景。
互联网+提出以后它可以对接服务，嘀嘀打车把司机和乘客对接起来了，促进了服务，通过这种方式互联网+首次可以高效的切入一个实体经济。当前的在线教育就是干的这件事。我们把一个老师和学生通过互联网的方式对接起来，目前的在线 B2C 网校仅此而已。我们觉得光做到第二层是不够的，会出来很多问题，我们前面说的问题就是客观在发生的。怎么可以做到更好？或者在互联网+的高级状态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通过互联网的能力增强实体服务的体验。而什么是教育行业的核心体验？用互联网的能力提升教学体验的最终目的是要提升教学质量，提升教学效果。
下面我们简单说一下我们的在线课程在这方面做了哪些探索。都非常具体，可能我们没有那么宏观，但是讲一些落地的事情。我们把千人以上的班变成了几十人，提升老师对学生的关注，第二个加强学生之间的关系，第三个落实课后的服务。
第一个课程内容讲座，原有的大班课程有理论模块、真题，应试类的培训有专题课，这个知识点很难在笼统的课程里面讲透透，有一个专题班，最后有考前的梳理。最后它的讲义，是老师通过他的专业意见生产出来的内容，向全员无差别的开放。小班课程里面增加了弱项提升，增加课后练习了解所有学生的学习细节，动态开设这些课程，不是在原有的课表里面有了，是加进来的。我们仅要求学的不好的人才去。第三件事情是课后练习，原来我们弄个QQ群，组织人刷题。几千人，只是教务老师丢一些题。现在加入课后的同步作业，跟课堂讲述的内容完全一样。今天课堂讲什么了，晚上或者第二天你拿到的作业和前天是一样。每周六定时定点就是考试时间，通过这个评测学生学习情况。第三个能力学习系统，这个是由我们的科目特点决定的。公务员考试是竞争型能力测验，我考的分高没用，你得比别人高才行，不是通过型的，是别人比你高你就挤掉了。第二个，它不是靠背的，整个考试测试你的抽象能力。
第二个，我们觉得真题是现在大家通常拿来做训练，练习的最主要内容。但是其实真题有问题，它是包含多种能力的综合测验，一道题里面考你很多能力，适合做测试，不一定总是适合做练习。我们做了一套能力训练系统，把整个真题解构掉，按人按需的布置，你这个能力弱才做练习。举一个例子，这是具体的科目速算，两位数加减法，两位数除一位数，你只需要告诉我后面的就可以。给你一定的时间你一定能够做对，但是公务员考试要在120分钟时间内做150道左右的题，这是公务员的具体考察点。但是一道真题不会单给你出 32×5 等于多少。他可能因为其他知识的不完备，导致做类似的题目反而没有做类似的能力，使得学习能力降低了。我们做了大量的学习训练。这件事情已经跑了半年到三个季度了。
第三个互评和批改。主要针对公务员考试写作文的场景。你给学生布置作业他可以不做，第一个他懒，第二个没有反馈。他做了以后，像作文，而且是手写的作文，因为正式考试是手写的场景，无法用机器批改。而且在没有对比地情况下，学生不知道自己有多不努力，别人有多努力。我们通过这个加强学生的真实学习关系，而促进学习动力。第二个通过老师的批改完全闭环。你做了一个正确的事情要给反馈，做了一个错误的事情要阻止他。
最后是课堂互动，音频上麦是很常见的形态。还有音视频的互动，大多数的直播课堂给的是老师视频。但是我们现在用的直播平台，小班情况下给了老师和学生的全视频，老师可以看到学生到底在干吗，这个学生低着头，这个学生很高兴在笑。你从表情上可以知道这个学生是愉悦的，他受到了鼓励。比如说无领导小组讨论，这个场景我们以前觉得没办法做。但是现在所有的学生所有视频全开，你可以抢着说话，这是直播工具带来的能力升级。这是我们努力探索的方向。
我们看看得到了什么样地效果。第一个出勤率，与大课相比，小班的出勤率提高了15%；在模拟考试中，一个科目可以提 5 分，而且在两个科目的叠加下有十几分的叠加，足以帮助你甩开你的对手。所以说我们在做一些在线课程的质量上很细节的努力。我们其实还会在一些展望。
第一个在线课堂的互动，我们刚才看到一个很有趣的在线课堂的软件，但是有了这些互动方式到底怎么用它？其实非常值得所有的机构、老师、教学产品的设计者去思考。这种互动可能可以向线下的教学场景借鉴，也有在线的东西，这件事情直播平台帮不了你。
第二个，在线教育教学过程的数据化和质量控制。我们认为在教学过程中，在课堂里发生的一切是应该被记录的，而且应该被结构化，而用来提升教学质量。很不幸现在做的不是很好。很多直播工具会提供课堂答题的功能，老师的课堂上有一个答案，然后学生有一个答题器，但是学生点完之后就完了。当我有很多小班的时候我怎么控制这些老师的教学过程是否达到我的要求，这些东西还不能做的很好。
第三个，高效备考的策略工具和 AI 的应用，比如说自适应学习的路径，比如说能够提升教学效果的 AI 的思路。我觉得这个是非常有前景的方向，而这件事情又是重度科目相关的。
第四个，在适当的场景下可以考虑一定的线下学习场景。这是我们作为在线教育机构，对于我们的前辈，对于我们之前领我们入行的这些机构的增进。尽管我们觉得在线的技术，以及对于在线的愿景仍然很坚持，仍然觉得有无限的发展空间。但是线下的场景在一些特定时间段是有它的优势的，需要考虑一下。大概是这样的内容，我们觉得效果为先。这是所有的教育机构应该认真思考的问题，而这个可以解决好的话，在线教育能够从量变到真正的质变。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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